“飞行计划”现场笑果文化供图
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首席记者 张聪 实习生 徐艺玮
一夜之间，脱口秀的热度从线上火到了线下。
本周，江汉路的“笑果罐头”将继续上演，“带刺的玫瑰”何广智宣布将于下周五空降；在湖北剧院，黄西、小鹿、漫才组合“肉食动物”的专场气氛热烈；在湖北戏曲艺术中心首义剧场，下周的脱口秀演出已在售票中；武汉脱口秀“大本营”开饭喜剧，在武商世贸、平和打包厂、湖北剧院三地固定开演……
年轻人对脱口秀的爱已经不满足于“听”，他们也想走上舞台调侃自我、逗乐他人。只不过，想从观众变为演员，需要迈过一些门槛。
日前，极目新闻记者在汉直击脱口秀巨头“笑果文化”启动的培训“飞行计划”，现场热度令人惊讶，甚至有人从沈阳飞来武汉“求学”。不论男女，不管年龄，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渴望——他们中会诞生下一个杨笠、王勉甚至李诞。
现场
新手的苦恼总是五花八门
想听脱口秀，在湖北剧院花79元抢一张门票，就可以走进剧场在90分钟里尽情欢笑；
但是，想说好脱口秀就没那么简单，零基础的小白对于怎么说好段子总是不得要领。
对内容的苦恼显然是大部分新手都会遭遇的。在“飞行计划”现场，一名已经上过开放麦（注：脱口秀的一种形式，提供给新人用以练习的场所）的女孩提到了她最近的经历：“喜剧的内核不是悲剧吗？那为什么我讲一件自己比较惨的事情，大家听完都沉默了？”
一个表示已经写过不少段子的男孩向当天的老师、单口喜剧演员“悟饭”提问，“一方面要写能够让大家感同身受有共鸣的东西，一方面又要规避被写过很多次的‘烂梗’，这该如何平衡？”
还有一个女孩问出了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总有人说我的段子攻击性太强，到底该怎么去做才能既表达观点又收敛攻击性？”
多写，多说，寻找喜剧伙伴，适当地放下，是当天“悟饭”说给新人们最多的建议。而在这个初学者的“课堂”上，很多人也慢慢领悟出了一些脱口秀的要义。
比如对“喜剧”的理解，虽然几乎每一位脱口秀演员都会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来调侃，像呼兰说过的“加班”，小鹿说过的“重男轻女”，徐志胜说过的“丑”，但悲剧成为喜剧的基础，是这段过往一定要“无伤害”了，“如果这段很惨的事情对你依然有伤害，观众怎么会笑呢？他会觉得发笑就是在加深这种伤害。”
再比如“攻击性”的收敛，解决问题的关键只有经验和时间，“当你不断与观众和社会发生连接，你才会了解什么样的话题说出来能让人理解和舒服。”
目标
从沈阳飞武汉寻找答案
这场全免费的“飞行计划”在武汉持续两天。极目新闻记者现场采访时发现，参加学习的脱口秀爱好者几乎全是年轻一族。
23岁的“雪糕”目前在武汉某985高校读研二，日常生活里就常是“气氛担当”。她告诉记者，虽然喜欢看脱口秀节目，但此前自己从未写过段子，也没有在线下接触过脱口秀。
为了参加这场培训，“雪糕”提交了一段三分钟视频。在那段视频里，她以申请实习过程中遭遇的笔试、面试窘境为切入点，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脱口秀段子。
25岁的“理由”是专门从沈阳飞到武汉来参加“飞行计划”的。“理由”说，自己喜欢脱口秀很多年，但真正想尝试说脱口秀，则是最近两年的事。在沈阳，“理由”上了许多次开放麦。但她始终觉得，沈阳当地的开放麦或脱口秀表演“带着30%的二人转气息”。
“脱口秀到底是什么？单纯为了取悦观众吗？我看《脱口秀大会》，呼兰、杨笠的段子很多都是有观点的，观众会为观点买单。”她希望武汉的这场“飞行计划”能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
有疑问，有解答，还有作业。笑果文化训练营培训经理Kate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小白们”学习完一个月后，会有开放麦考验，帮助他们知道什么是好的脱口秀。Kate提到，“飞行计划”是最初阶段的培训，当这些年轻人知道什么是脱口秀之后他们可能持续创作，持续考核自己的段子。在开放麦之外，新人们还可以通过有导师参与改稿的读稿会、看国外脱口秀并分析特点的拉片会来学习。最后，表现好的新人有可能参与到笑果训练营——许多活跃在《脱口秀大会》上的演员们，几乎都有过训练营的经历。
背景
“金字塔体系”对应行业热
从“飞行计划”到“训练营”，在Kate看来是一个中国脱口秀人才培养的“金字塔体系”。毕竟一个行业想要持续发展不能只靠李诞、王建国、程璐或是《脱口秀大会》，它需要更多有才华的人来参与。
“飞行计划”放在武汉，就是因为江城已经有成熟的本地脱口秀俱乐部，以及固定的开放麦氛围。
2017年，武汉大学的化学博士研究生“叨叨”和朋友一起创办了开饭喜剧，5年过去，开饭喜剧的微信号关注人数达到8万多人，在武汉本地有3个固定演出场所，加上新增的“笑果罐头”，演员们每周有十多场演出，每周售出门票超过1000张。
观众群体也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叨叨”回忆，最初来看脱口秀的人多是大学生或刚参加工作的青年人，但最近一年，他常在剧场里看到“叔叔阿姨”，“有一次，有三、四个阿姨还拿着丝巾在剧场外面打卡拍照。”“叨叨”说，最初他会担心中年观众听不懂“梗”，“后来发现他们笑得特别开心，完全能听懂！”
也有年长者尝试说脱口秀，开饭喜剧在光谷有一个开放麦场地，有一个阿姨来讲过开放麦，“有更多人融入之后，我发现大家的视角完全不一样，有更丰富的体验。比如我们这代人会吐槽自己被催婚，阿姨讲的则是怎么去催婚自己的女儿。视角一换，很有意思。”
数据显示脱口秀产业的天花板远未到来。来自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布的《2021全国演出市场年度报告》中提到，2021年，话剧依然是最受中国人欢迎的演出类型，舞蹈、脱口秀类别“票房收入、观众人数明显增长。”在这份报告的统计中，2021年脱口秀市场全年商业演出场次为1.85万场，已经超过了相声，而其全年票房收入达到了3.91亿元。
脱口秀就是这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