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塌楼事故搜救现场。
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戴德县消防局官员7日表示,鉴于无望找到幸存者,救援人员已停止在该县瑟夫赛德镇坍塌住宅楼废墟中搜寻幸存者的工作。目前,该事故已致54人死亡、86人失联。
6月24日凌晨,滨海小镇瑟夫赛德的一栋12层住宅楼发生局部坍塌。事故楼房共有136套住房,其中55套在坍塌中损毁。
事故救援工作已持续两周,而自坍塌发生一小时后迄今,救援人员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
55套公寓垮塌
睡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6月24日凌晨,尚普兰大厦里的大部分住户还在熟睡,南楼突然下沉垮塌,136套公寓中有55套严重损毁。
几乎三分之一的失踪者是外国人,大部分来自南美。其中已确认9人来自阿根廷,6人来自巴拉圭,6人来自哥伦比亚,4人来自委内瑞拉,3人来自乌拉圭。
巴拉圭第一夫人西尔瓦娜·阿卜杜的姐姐索菲亚·洛佩斯·莫雷拉一家及助理共6人,也在失踪名单上。
85岁的律师劳迪奥·博内福伊和他的妻子玛丽亚也下落不明。两人都曾为国际组织工作,劳迪奥还是智利前总统米歇尔·巴切莱特的表侄。两人的女儿难过地说,他们一般很少待在家里,如果不是因为疫情居家,他们可能不会成为失踪者。
格拉迪斯和安东尼奥·洛萨诺夫妇已经结婚59年,这对外人眼中“最可爱的老夫妇”在睡梦中一同离开了世界。他们的儿子悲痛地回忆:“我住在父母对面那幢楼里。当晚凌晨1点我听到‘隆隆’声,起床走到阳台上,大楼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住在八楼的路易斯·萨多夫尼克和妮可·朗格斯菲尔德夫妇今年才搬进这栋公寓,开始他们的新婚生活。妮可是一名律师,路易斯是一位企业家,本有着美好的未来,却遭遇不测。
丹尼尔·格罗夫斯事发时就住在街对面的一家酒店,后来他不得不被疏散。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现场视频,称“那座大楼就在我旁边消失了!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疯狂的事情”。
最先进的搜救技术
为何没能救出一个活人?
悲剧发生后,搜救力量立刻进入,用上了各种先进设备和技术,包括可以探测受害者的地下声呐系统和雷达、配备热传感器的无人机和地下搜救机器人、经过特殊训练的搜救犬,来探测任何可能的生命迹象。
迈阿密-戴德消防救援中心派出了80辆车前往救援,与当地警方配合搜救。他们的目标是55套垮塌的公寓,希望寻找由冰箱、空调、沙发或其他牢固的大型物体构成的架空层,为人们搭出临时避难空间。
带领这次行动的是佛罗里达城市搜救第一特别工作组,这是一个由80人组成的小组,被广泛认为是世界领先的搜救组织之一。
来自弗吉尼亚州、印第安纳州、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州和新泽西州的5个搜救工作队,也陆续带着救援专家和各种设备部署到救援现场。
此外,还有15名经过专门训练的以色列国防军救援人员在6月27日加入到搜救中。这个团队以在受损建筑中展开救援行动而闻名。他们在出发前就研究了尚普兰南楼的结构,构建了3D模型。他们还与失踪者家属沟通,了解卧室、床、壁橱的具体方位,以便更精确地开展救援。
搜救现场一直保持着500多名救援人员的规模,12小时轮班一次进行搜寻。
据迈阿密-戴德郡消防局局长艾伦·康明斯基说,从现场共移走了112吨瓦砾,但很可惜,仅有两人在事发后一小时内被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救出。
12天,无人生还。越往后,生的希望越渺茫。这样的结果,与如此强大的搜救阵容形成鲜明对比,一度让人怀疑救援行动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些痛失亲人的家属尤其难以接受现实。
从上周日开始,政府允许家属来到废墟外,亲眼看一看这场灾难的规模,以及数百名救援人员的努力,这或许能帮助他们理解为什么救援进展如此缓慢。
看上去,救援人员似乎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站在摇摇欲坠的瓦砾中,一桶一桶地清理碎渣。事实上,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目前的建筑结构依旧非常不稳定,任何碎片都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造成更严重的坍塌。
在他们上方,起重机小心翼翼地将混凝土板从瓦砾堆上抬下来。搜救犬、声呐设备、热成像技术和摄像机也被一直用于寻找可能的幸存者。
现场救援人员表示,这次坍塌事故非常特殊,从地下车库层开始陷落,12层外加顶层公寓的楼像煎饼一样堆叠在一起,压成了最后只剩9米高,且底层可能只是靠家具之类物件支撑着的脆弱结构。
此外,天气也来捣乱。热带风暴艾尔莎的逼近,令现场搜救工作变得更加紧迫。
倒塌有迹可循
一场本可避免的灾难?
尚普兰公寓位于迈阿密-戴德县瑟夫赛德镇海边的柯林斯大道上,建造于上世纪80年代。1981年竣工后,尚普兰公寓南楼拥有136套公寓住宅,包括一居室、两居室、三居室和四居室等户型,套内面积从111平方米到418平方米不等,提供温水游泳池、热水浴池、桑拿浴室、健身房、烧烤区和代客泊车等高级服务,最重要的是,它有着绝美海景,还可直接通往海滩,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家。
倒塌之前,它在房产市场依然十分抢手,售价在40万美元至28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65万元至1863万元)之间。今年出售的7套公寓都破了历史价位——5月份,一套顶层公寓卖出288万美元。位于910室的三居室在6月份卖出了71万美元的高价。
但在美好的表象之下,这栋公寓其实一直有各种建筑问题出现,2018年有建筑专家警告,应尽快对大楼进行大规模维修。
一份由马里兰州工程顾问公司莫拉比托出具的长达9页的报告指出,尚普兰公寓南楼的建筑存在许多问题,结构混凝土板是平的,而不是倾斜的,这意味着水不会流失。相反,它们会汇集直至蒸发。停车场的混凝土梁上也发现了“大量裂缝”,据悉,之前修复损坏的尝试都失败了。泳池甲板下方混凝土板有“重大结构损坏”。
对此,报告警告说,如未能完成建议的维修,“将可能导致混凝土恶化的程度指数级扩大”。
此次公寓大楼坍塌的位置,在上世纪90年代已开始出现“地面沉降”迹象。佛罗里达国际大学和帕多瓦大学的研究人员指出,这种类型的下沉发生在地球表面沉降或收缩时,公寓楼附近的迈阿密海滩以每年1到3毫米的速度发生下沉,不过地面沉降并不是建筑物倒塌的唯一原因。
大楼要修,2019年给出的维修费就要900万美元,需由住户分摊,但住户一直未能谈妥。今年4月,公寓协会主席沃德尼基已致信居民,强调必须维修大楼:自2018年检查以来,“该建筑的恶化情况正在加速”。
信中提到,楼里的地下车库等位置可观察到的损坏情况已经变得更糟。“当你可以直观地看到混凝土剥落(开裂)时,这意味着将其固定在一起的钢筋正在表面下生锈和恶化。”
此时的维修费用已涨到了1500万美元。
4月13日,公寓的业委会终于通过了贷款1500万美元进行维修的方案。
然而,还没等来结构性维修,大楼已经轰然倒塌。
综合新华社、中新社、《都市快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