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前夕,新型冠状病毒引发肺炎疫情。防控形势严峻,武汉市于腊月29日上午十点宣布封城。两三天内,湖北省不少县市先后宣布封城,省内高速公路全部封闭……
麻城市有这么些人,成了疫情中的逆行者,他们是武汉市几个医院的医护人员。疫情大规模爆发前,她们像往年一样,欣喜地踏上回家过年团聚的旅程,疫情爆发,猝不及防,被封住的道路阻断了她们返回疫区的脚步。
大年初一,随着疫情防控工作的升级,麻城市也宣布封城。家住黄土岗镇的小严开始操心如何返回武汉的工作岗位,她是武汉一家三甲医院手术室的护士。
医院微信群里同事们对一线疫情的分享、请战书等信息刷屏让她再也坐不住。她开始电话询问家住麻城市区的亲戚,路是不是全部封了?火车站是不是停运了?高速不能走,县道能不能走?最不济,乡村小道总能通过吧?
小严的想法很简单,多走一步,就离武汉近一步;早一天回到工作岗位,就可以帮同事们多承担一份压力。
亲戚告诉小严,所有乡镇通向市区的道路都设置了关卡、很多村里的乡道也被村民自发封闭。
亲戚的回复让小严更加焦急,小严迅速在“麻城籍医护人员武汉工作群”中发出邀请,期待有更多的小伙伴们团结起来,一起组团返汉。
微信群里很多人开始响应,有人准备大年初一当晚就走,有人准备安顿家中老小后初二出发。小严和来自福田河镇的小王、麻城市区的小周约好,正月初三一大早在麻城市区集合,结伴踏上返回武汉的路。
正月初三天刚亮,亲戚用摩托车载着小严开始驶向麻城市区,遇到被树木挡住的乡道,他们从旁边的田埂上把摩托车推过路障,再往前走。快接近麻城市区的时候,有交警挥手示意停车,小严掏出村里开具的证明和职业资格证,告诉交警她要去疫区武汉参与救护工作。
交警同意小严一行通过,并提醒小严,前方路障重重,很可能一天之内无法到达武汉。小严感激地笑了,多走一步就离武汉近一步,离病人近一步。
小严到达麻城广场门口的时候,住在市区的小周已经等在门口,红红的大衣格外显眼,两个姑娘虽是初次见面,却毫不生疏。不一会儿,福田河镇的小王也来了,向二人诉说路上的艰辛。
前往武汉的方向,陡坡山检查点到了。严肃的交警似乎并不好说话,几个人好说歹说,交警才同意检验证明和职业资格证后放行。旁边的人过来打趣:“你们不可能到得了武汉,还不快点走,要不然到了新洲凤凰镇天都黑了,还回不来呢!”
高速公路封了,没有营运的公交,少有的私家车也不会载人。正在焦急时,一辆灰色面包车开了过来,一番寒暄,司机答应送她们去往歧亭镇。
上车后,司机说:“你们三人各给我100元吧,我把你们送到前面关卡。”小王焦急地问,那到了前面的关卡再怎么办呢。司机说,前面有武汉的车辆接应你们。虽然无奈,三人还是支付了300元车费。
很快,又一道关卡来了。歧亭镇,这是出麻城的关卡。一样是身穿防护服的防疫人员和交警,三位姑娘将准备好的证明和职业资格证递给了交警,工作人员测量体温才让她们通过。
关卡的那一头,空空荡荡,哪有什么武汉的车辆哟!小严回头望去,灰色面包车早已调头离去。小周沮丧地笑了笑,用眼神鼓励同伴。时间耽搁不得,已经上午11点半了,三人徒步过了关卡,一边前行一边再作打算。
一辆黑色别克车开了过来,三人站在马路中间,对着司机拼命招手,别克车摇下车窗,司机听了她们的陈述后,答应送一程。两三公里后,就到了进入武汉的第一个关卡新洲余家塆,司机示意下车,不要一分钱就走了。一声谢谢,满含姑娘们的感激之情。
小王拿着证明资料跑向了交警,交警验证身份后,同意通过关卡。三人拖着行囊边走边四处张望,街道上没有路过的私家车,家家关门闭户,怎么办呢?
一辆白色皮卡车停在了路边,院子门关得严实,胆大的小王开始打主意敲门了。敲门声响起不久,门开了一条小缝儿,一中年妇女向外张望,小王说明了来意,中年妇女打开了门,示意牵着自己衣角的儿女快快进屋,不要出来。
中年妇女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丈夫,并热情地介绍自己姓郭,这个地方叫郭三屋。一会儿功夫,郭姓女子的丈夫来了,姑娘们纷纷道谢,郭师傅话语不多,主动帮姑娘们搬起了行李。听说一旁的三河口镇小甜也是去武汉一线的,郭师傅答应一路同行。
郭师傅说,先去高速入口碰碰运气,走了一段路程后,最近的李集高速入口处横着停放了一辆工程车,郭师傅苦笑道,看来只能走普通路了。
车辆掉头后,继续向前行驶,走了约半个小时,三人远远就看到了熟悉且严阵以待的老朋友——“关卡”。郭师傅主动熄火停车,向交警说明来意,交警表示理解和敬佩,同时表示车辆禁行,郭师傅的车一旦过去,不保证可以顺利返回。姑娘们急了,郭师傅是普通的好心人,怎能为三人的事情让善良的郭师傅无法返回呢,已经到了新洲地界,要这样放弃吗?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几人的沉默,小严最先奔了过去,好在救护车是空的,也是开往阳逻方向,车上的医护人员分外理解小严三人的心情,也希望三人可以顺利返岗,遂让三人迅速上车。
同行的三河口镇小甜与郭师傅道别,随救护车一同驶向阳逻。看着远去的救护车,郭师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救护车上,姑娘们的情绪开始活跃起来,终于快到阳逻了,小周说,爬我也要爬回医院,已经离武汉这么近了,这么多好心人帮助我们,早一分钟回去就可以早一分钟投入救护工作。
小严欣喜地说,自己在志愿服务群发布的求助信息有志愿者响应了,一位不愿意提供名字的志愿者自愿来阳逻接三人返汉。到了阳逻,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要去自己的战场了,与姑娘们告别,并鼓励她们坚持就是胜利。
志愿者小刘早早地等在了与小严约定的地点,安放好三人的行李后,小刘开始带着三人驶向了阳逻大桥。小严问志愿者:“你来的时候顺利吗?没有证明资料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小刘指了指胸前的党章说:“我没有通行证,也没有证明材料,只有这个。”四人会心地笑了。
此文根据真实事件撰写,文中人物均为化名。谨以此文献给战斗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一线的白衣天使。(余温)